从警校毕业后,带着对影视作品中公安工作的憧憬和向往,刘昶渝被分到了涪陵珍溪镇——一个被长江和丘陵环抱的小镇。初到珍溪那天,警车在泥巴路上颠簸,窗外掠过连片的稻田和低矮的农舍。他攥着崭新的警号牌,忽然意识到:这里没有防弹背心和破案神探,只有三轮车扬起的尘土,和群众院坝搪瓷缸里飘着的粗茶香。
穿上警服的这两年,刘昶渝跟着师傅踩过稻田沟、钻过芦苇荡,在江滩上追过电鱼贼,也在村口劝过醉汉。没有电影里的枪林弹雨,却尝尽了人间冷暖:处理过三轮车电瓶被盗的“小案”,也见过丢了残疾证的中年汉子蹲在地上哭;被误会是“骗子”拦过张大妈转账,也收到过孩子偷偷塞来的棒棒糖。这些碎片般的日常,让他渐渐懂得:警察的担当,就是把老百姓的每一件“小事”,都当成自己的大事来办。
破案:在细节中寻找真相
去年夏天,江边接连发生电动三轮车电瓶被盗案。现场没监控、没目击者,破案条件极不理想,刘昶渝和同事只能顶着大太阳,挨家挨户问线索。蹲守、筛查、宣传防范……常规手段用尽,案件却陷入僵局。他沉下心来,决定回归原点——耐住性子,用时间打磨线索。
他将多起案件的时间、地点逐一标注,绘制出十几条可能的路线,反复比对监控中每一辆车的行驶轨迹,甚至实地驾车测算时间,寻找异常点。经过数个昼夜的监控筛查,一辆白色面包车逐渐浮出水面——它的行踪与案发时间高度吻合,行驶路线也异于寻常。锁定目标后,刘昶渝和同事顺藤摸瓜组织抓捕。蹲守的那晚下着雨,车玻璃上全是雾气。后半夜,两个黑影摸到江边的三轮车旁,刚撬开电瓶箱,他们就把嫌疑人控制住了。经审讯,他们不仅在涪陵辖区作案,还流窜至石柱、忠县等地疯狂盗窃电瓶。
案件告破那天,村里的大叔送来锦旗,拉着刘昶渝的手说道:“警察同志,你们真把咱老百姓的东西当宝贝找啊!”这话让他鼻子一酸:原来他们奋战的每一个夜晚,都有人记在心里。
温情:法律与人心之间
在一次警情处置中,刘昶渝按照法律规定,依法扣留了一名醉酒驾驶非机动车的村民的三轮车,处置过程中他发现司机的女儿一直缩在墙角蹲着抽泣,一问才知道,孩子妈妈住院,奶奶七十多岁了,全家就靠这辆三轮车接送她上学。
刘昶渝联系上了孩子的班主任,了解到女孩是因为住校怕被欺负才天天回家。经过和学校方面的协调,学校老师知道女孩家庭情况后表示,可以单独给她安排住宿房间或她熟悉的同学同住,考虑到本学期还有不到三周结束,女孩提出这学期暂时在镇上亲戚家借住,下学期住校。女孩父亲也同意了女儿的要求。
安顿好女孩,刘昶渝又急忙和同事把女孩的父亲送回了家中,闻声出来的女孩奶奶见到警察泪眼婆娑:“你们和电视里的‘警察’一样好!”
这样的故事刘昶渝还经历过很多。劝张大妈别给骗子转账,被她用扫帚赶过三次;拦住要汇款的小伙时,他差点动手……可当他们事后红着眼眶说“谢谢”,刘昶渝就觉得,那些被骂的委屈都值了。
坚守:日夜守护辖区平安
当警察后,刘昶渝的作息总和大伙儿反着。天没亮就站在校门口指挥交通,孩子们的书包带松了,顺手给他们系上;深夜巡逻,烧烤摊的老板也会熟悉的打声招呼:“刘警官,今天生意好,来吃点不!”
去年冬天,刘昶渝在深夜巡逻的途中遇见一位刚回镇上的中年男子,他着急的找到刘昶渝寻求帮助,粗糙的双手不停搓着衣角,声音发颤地说钱包落在了客车上,里头有他母亲的残疾证。考虑到情况紧急,不怕天色已晚,刘昶渝立即和他来到客车停车场,让他慢慢回忆每一个细节:客车的颜色、发车时间、邻座乘客的模样。手电筒的光束扫过一排排沉睡的客车,当管理员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打开车门,刘昶渝跪在座椅间仔细摸索,终于在第三排座位的缝隙里,摸到了那个磨破边的旧钱包。当报警人翻开证件看到母亲照片时,突然蹲在地上大哭。回去路上,他攥着证件说:“钱没了就没了,可里头有我娘的残疾证,她等着这证领补助……”那晚风特别冷,可刘昶渝的心里也热乎乎的。
带给刘昶渝记忆最深刻的,还有蹲守非法捕鱼的那次,他在江边草丛里趴了五小时,腿冻得没了知觉。同行的师傅骂他“愣头青”,却悄悄给他带了姜茶。师傅说:“抓人就像等江潮,急不得。”后来真等到那点渔火时,刘昶渝追得满脚泥巴,却觉得特别痛快——警察的成就感,有时就藏在这样的坚持里。
两年时间,刘昶渝从一个毛头小子,变成了会给孩子系鞋带、会给老人修灯泡的“小刘警官”。他说:“群众送来的一面面锦旗,我都收在柜子里,但更珍贵的,是菜市场大妈塞给我的热包子,是迷路孩子紧紧牵着我的手,是深夜里那盏为我们留着的路灯。”
作为新警,刘昶渝未来的路还长,他却向我们说,愿继续做江边的那块石头——不起眼,但永远守在群众需要的地方。